“舅舅。”
梁斐言看了看他舅舅手里那些钱，没有伸手去接，“不用了舅舅，我学费已经够了，补课费也交了。”
他抬眸，对季斯正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谢谢您。”
“拿着！”
季斯正拉过自己外甥的手，不容分说将那些钱塞到他手里。
“可是舅妈她……”
“既然你还叫我一声舅舅，还住在我家里，那就听我的话，拿去交学费。”
季斯正握住梁斐言的手，让他把钱握紧：“你不用管你舅妈，她也就是嘴巴上说说，她……”
他轻叹口气：“她也不是坏人。”
“嗯。”
梁斐言点点头。
“你别去打工了，既然都已经高二，就把心思全都用在学习上。小言，你们祝老师说你物理和数学都很不错，以后或许可以考虑朝这方面发展，你要好好努力啊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梁斐言说着。
“你……”季斯正似乎还想说什么，最后却只是又轻轻叹了口气，“你早点休息吧。”
“你也是，晚安舅舅。”
梁斐言说道。
“小言。”
看着梁斐言就要转身回去，季斯正叫住他，“你以后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告诉舅舅，我给你，别去打工了。现在的工也尽快辞掉吧，以前是……”
他说道这里又沉默了。
梁斐言房间里的光照在他的头发上，这个已经快四十五岁的中年男子已经有不少白头发。
他明明很高大，肩膀却像是快要被生活压垮，背脊无法挺起。
“总之以后有事都告诉舅舅，你妈妈走了，外公外婆也不在了，舅舅就是你最亲的人。”
季斯正沉声说道：“我工忙，可能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够好，以后我也会注意的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梁斐言眼睛比刚才更加明亮，眼圈却有点泛红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早点休息。”
季斯正伸手，拍拍梁斐言的肩，转身朝楼下走去。
他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，楼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。
很快，有争吵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，梁斐言没有去听。
他转身关门回到房间，有些茫然地躺在床上。
眼眶还有点热热的，梁斐言记得自己还小学的时候，他家和他舅舅家里，关系其实很不错的。
那时候两家经常来往，他就比他表哥季铭海小两岁，周末节假日两家经常一起玩，有时候还会去踏青郊游或是去游乐园。
他的外公外婆也是清河市本地人，只有舅舅和梁斐言的妈妈两个孩子。
他们一大家人生活谈不上多富足，也算是其乐融融。
可是后来，他外公突然就病倒了，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多后离开了他们。
没多久，他的爸爸妈妈也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开了他。
最疼爱梁斐言的外婆经受不起这个打击，也一病不起。
本来团团圆圆的一家人，突然就只剩下舅舅一家和梁斐言自己。
理所当然的，季斯正为他的舅舅收养了还在读小学的梁斐言。
就是那个时候开始，家里的气氛就变了。
周末不再去游乐园，也很少出去玩。
笑声少了，舅舅和舅妈的争吵多了。
据说当时为了给外公治病，不仅花光了梁斐言家里的积蓄，把舅舅家也差不多掏空，还欠了不少外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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