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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. 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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磨刀不误砍柴工,宋惜文事先把磨好的刀放在一旁,都是些很常用的平口刀、两面刃,怕叶明珠弄伤手,要求她一定要戴上手套,这手套是他特制的,分指又不露指,叶明珠戴得不习惯,好几次想摘下来。

“带着我都拿不稳刀了,而且你又不带。”

宋惜文在一旁挑木料,边挑边说:“我第一次雕刻的时候没戴手套,掌心自上而下划了很大的一道口子,几天都拿不了笔。”这是在吓唬她。

“好了,先摘了也可以,反正第一步是打稿。”他把几块颜色深浅不一的小木块推她面前,“喜欢那一块?第一次学不能用硬木,硬木是斧凿雕法,对于初学者来说太难了,这些都是软木——你问我推荐哪个?”

“对啊。”叶明珠眼里两泓泉光,波光粼粼望着他:“我是新手,肯定要问前辈的意见。”

“那就用轻木吧,只是轻木太软,细节比较难雕,你雕个大概,剩下的我帮你弄。”

“要什么样的兔子?”他望着她,一手拿了毛笔正准备画,叶明珠道:“要个抱月饼的胖兔子。”

起好稿子,宋惜文给她示范一下该怎么握刀,哪里发力,修长的玉指捏住刀柄,对着线稿的方向削下一片木屑,他吐字清晰:“雕的时候不要举太高,不好发力,力量也对不准,容易划到手,用力不要太大,容易出刀难收……”

“好了,你试一下。”木块交到叶明珠手里,她兴致勃勃正要下刀,宋惜文拿起手套,耐心地说:“娇娇,手套。”

她只好乖乖戴上。

第一刀就错,用力过猛划了过去,好险宋惜文托着她把手往下摁,划出去的刀扑了个空,她自己也心有余悸。

“娇娇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,嗓音沙沙的像扫过绸缎一般:“下手轻一点。”

“知道了,等会儿就不会了。”叶明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又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木块来,前面磕磕绊绊,宋惜文看她下刀也看得心惊,索性手把手教她,少年的手掌比女孩大一倍,握着她的手游刃有余。

出乎意料的,入了门之后叶明珠就像开窍了一样,撇开宋惜文的手,自己雕刻起来也有模有样,没多久,兔子的雏形就出来了,香汗在鬓角滴下来,她全然不顾,放下刀子,就兴奋地向宋惜文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。

宋惜文宠溺地看着她:“比我第一次刻的好。”

没想到她还有这方面的天分,叶明珠一鼓作气把小兔子雕了个完完全全,边边角角都力求最好,只是恰如宋惜文说的那样,轻木太软,她雕细节的时候犯了难,最后还是交由宋惜文处理。

宋惜文接过兔子,叶明珠看他看得专注,他有些不习惯,就边说话边分散她的注意力:“娇娇,我现在是七品的官,一年俸禄有一百二十两银子,除却请受外,还有灶钱、加养等额外补贴,这些都交给你。”

“啊?”叶明珠问:“那你自己呢?”他出去应酬吃喝总有消费吧?

宋惜文换了一把u型的小刻刀,削出兔子耳朵的弧度和深度,指腹捻了捻上面的碎屑,继续道:“我还有钱庄铺子这些收入,抱歉,娇娇,这些收入账册比较重要,暂时不能给你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叶明珠单手托腮,笑颜如花:“你给我,我也管不好,现在我们府里的账我都不想管。”

“原先府里的丫鬟小厮,加上门房厨子侍卫等,有二十一口人,算上你带来的,加上我们共三十二口人。”他做好了耳朵,又小心去做三瓣唇,叶明珠忽然出声道:“我要是做不来,能不能找个管家?”

“当然可以,你是府里的女主人,你想做什么都行,只是要确保管家的人物品性。”他将兔子交回叶明珠手里,胖胖的兔子栩栩如生,憨厚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。
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
叶明珠:“什么?”

宋惜文看着她的眸子有些漆黑,他伸手将她的一缕碎发挽至耳后,指尖微凉:“我们定一下家规吧。”

“比如,不许在别人家里过夜,尤其不能饮酒过夜。”

叶明珠看着他有些想笑:“我能去谁那里饮酒过夜?再说,你现在可是官员,动不动就要出去应酬,你确定要定这条规定?”

“嗯。一视同仁。”宋惜文看着她唇角翘起,“或许我会把那些人请到家里来,这样喝醉了就醉在家里头,也不算违规。”

“不要。”叶明珠看着他摇摇头,“少喝点酒,喝醉了我可不跟你睡。”

宋惜文:“啊,新婚夜那晚——”

想起那晚那个捉弄般青涩的吻,叶明珠的脸又有点烧,半恼道:“那个是,是例外!”

宋惜文笑笑,放过了她。

接下来打磨、上色,一气呵成,她捧着小兔子爱不释手,宋惜文想摸摸她的头,又怕她炸毛,最后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:“先放着吧,该吃午饭了。”

下午叶明珠将两只兔子并肩放在梳妆台上,一只抬足翘首而望,一只抱着月饼像在半酣,刚好是相对的。

宋惜文看着那两只兔子有些出神,便问她:“喜欢兔子吗?”

“还好吧,没养过。”她只养过一只小黄猫,有很漂亮的橘色花纹,就像天边灿烂的夕阳,它也喜欢在夕阳下懒洋洋地翻身伸爪子,不过它已经走啦,它已经很老了,在她三岁的时候就陪在她身边。

可惜是只公猫,还是只风流花心的猫,只会出去祸害别的雌猫,从不带回家负责,也没给她留下只小猫作念想。

宋惜文看着她的样子从怅然若失到磨牙愤怒,一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,正打算开口问,她先说了:“我想养只猫。”

“养猫?”他想起来,以前她院子里是有只爱吃爱睡的小猫,很像她。

大虞的民风还算开放,女子上街带不带帷帽都可以,倒是有些男子会带帷帽上街,只露出一双眼睛,这与男德无关,主要是觉得遇到熟人各种繁文缛节太过麻烦,干脆戴了帽子省掉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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